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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0章 手段4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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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0章 手段3

商同甫被商建濤的工作秘書叫過去談話。工作秘書今年四十歲上下,是個很溫和的女人,姓成,全名……商同甫記不住。

成秘書說:“同甫,過來坐啊,別緊張,咱們就隨便聊兩句。”她一開始真的在聊家常,說說他那不成器的父親,說一句嘆一句,最後抹掉眼角的淚花說:“這些年你也不容易啊,小小年紀撐起一個家。”

這一番話說的聲情並茂,好像突然發現了商同甫這個隱藏在商家龐大族群中的一員。商同甫都被她說的有點心酸,是這樣嗎?那我真是太不容易了!

成秘書:“商靜還好嗎?是不是又嚴重了?商先生見她久久沒有動靜,為人父母的總是操著孩子的心。”商同甫瞬間就像被刺了一樣,頭腦從沒有這麽清醒,他說:“商靜……不太好,你也知道她跟齊總鬥氣,走的時候連話也不會說都瘦成一把骨頭了,我在那裏住幾天,每天吃飯她端著碗,我都以為是……”他停頓了一下,裝作不好意思的說:“骷髏。”

商同甫:“她這病也太難纏了,都養了這麽久反反覆覆,什麽時候才能好啊?”

成秘書附和道:“是啊是啊,看著真是心疼人。”

商同甫好像說開了一樣,手都在跟著說話聲揮舞,他說:“有時候想想小叔也太不是東西了。”他聲音壓得很低,成秘書好像跟他一勢一樣露出一個了然的微笑。商同甫:“商靜那時候才多大?十五、六歲?那麽小,小孩子犯錯不也是很正常的嗎?商家最後不都是她的嗎,喜歡個……又怎麽了?”

“小叔何苦把自己孩子送到那些醫生手裏啊,你看看她現在。”說到這裏商同甫突然又住口了,辦公室裏長久沈默,只能聽到商同甫的嘆氣聲。

何苦養出一只蠱王啊,小叔。

整人也是需要資本的,溫明理陪在商靜身邊這幾天,親眼見證她的錢像流水一樣撒出去。商靜這個人真的有點瑕疵必報的意思,在幾個不熟悉的助理的報告中,溫明理偶爾能聽到幾個耳熟的名字,商靜手下好像養著一大批心理專家,善於溝通、耐心傾聽再加上一點點錢和外貌,很少有人能抵擋這個攻勢吧?

她為什麽養著這麽多心理專家?好奇怪。

溫明理私下問陳亞楠,陳亞楠面有難色,只是說:“溫小姐要是想知道就去問小姐吧。”她肯定會跟你說的。

溫明理還沒問商靜,她委托的的律師反倒給她打電話了,因為前老板安德烈破產清算程序結束,她跟同事們都拿到一筆符合法律規定的賠償款,事情來得太快,她之前交給律師的錄音筆反倒沒來得及派上用途。現在律師讓她趕回去簽個字。溫明理拉上門小聲說:“我沒在洛杉磯,可以郵寄過來嗎?”

律師反問:“你覺得美國有哪個快遞靠譜?我運頭大象都能失蹤,更別說這封文件了。”說的也對,溫明理想了半天只能托艾米莉過去簽字。

商靜剛從書房過來,她推了一下門,“關門幹什麽?”

溫明理:“接個電話。”

“哦,”商靜湊過來抱著她說:“跟誰打的?你媽?”

這下溫明理就看著她不答了,商靜一陣煩躁正要發作就聽溫明理說:“我正好也有事情要問你,咱們來交換吧。”

她幾乎是肯定道:“安德烈破產是你下的手對吧?”來自中國的富商怎麽會這麽巧要拍賣東西?

商靜點頭,她說:“該我了,你跟誰打的?”

溫明理:“解雇的委托律師。”她遲疑道:“是因為我嗎?因為安德烈解雇我,他才會破產?”

在商靜口中安德烈收了三份錢,齊總、商總還有她的,他這個人審時度勢,勉強在三人中維持一個平衡,商靜見事情辦妥也並不在意。溫明理聽到這裏面色已經不好了,商靜解釋道:“我命令他繼續派你跟我接觸,他收了錢但卻把你辭退了,也許是我給的沒有他們給的多。”

她還是很生氣,那怎麽辦呢?父母她一時動不了,怕一點風吹草動破壞全盤計劃,但收拾一個安德烈還不簡單嗎?

她實際上可以惡意低價收購安德烈公司,但這樣沒有把他推到最高點再摔下來解氣。商靜一邊說一邊打量溫明理神色,發現她並沒有太在意她的手段,也許……溫明理接受程度比她以為的還要高一點。

商靜因為這個念頭連繼續對付父母也提不起勁兒了,她甚至有點興奮。

她纏著溫明理繼續問,溫明理說:“還是做個交換吧,我先問,你要是回答的不滿意,我就不跟你說了,你手下怎麽養了那麽多心理專家?”養他們幹嘛?給你的病造勢嗎?

商靜倒是沒什麽不能說的,她說自己十五歲那年跟齊月娥發生沖突,具體原因也忘的差不多了,她青春期狂一點說到這裏她發現溫明理在笑,商靜腦袋靠著她的肩膀,“有什麽好笑的?我現在很收斂了。”

她成年之前雖然錢多但仍要受人擺布,經常是香港讀幾年再跑到大陸,之後更是去舊金山上了兩年國際學校,所以說起來她哪哪兒都欠著別人的情,但這樣折騰她對所有人感情都不太深。齊月娥怎麽說也比商建濤強一點,她在高中在南市讀書的時候齊月娥就陪在身邊,母女倆感情一度很不錯。

但是商靜到齊月娥身邊的時候已經快過十五歲生日了,她不喜歡齊月娥對她的掌控。特別是在別墅遇到齊月娥情夫的時候,商靜一陣厭惡。母女倆的爭吵在所難免,再加上她高中朋友的告密,事情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。

溫明理:“是你性取向暴露了?”

商靜點點頭,輕松道:“她把我鎖在家裏,整天請心理醫生來車輪戰等著我屈服,但後來商建濤趕過來把我送到了美國一個心理療養機構。”商建濤更狠,在商靜激烈反抗後甚至會要求醫生註射鎮定劑和肌肉松弛劑。

商靜說:“那時候在下雪,我那間屋子還有壁爐,我每天盯著火苗,像一具屍體一樣躺到春天,三叔公把我救出來了,後來我知道是齊月娥跑去找三叔公幫忙……”她握了下拳頭,口中說道:“她可比商建濤強太多了。”

那家療養機構呢?

所有參與商靜治療項目的醫生、護士、護工全部被律師起訴,商靜:“我請的律師團隊還不錯,他們用了三年時間,挨個撤銷這些人的資格證書,向醫療機構發布黑色任命書,所有聘請任命書上名單的機構都處於律師團隊的監控之下,他們查繳稅、查醫療事故、查醫療交易……”找準一個弱點,全力擊破。

“只要我還活著,他們這輩子不可能找到工作。”

她之後發現這些心理醫生的用途,特意招聘了很多心理學畢業的學生,他們大都還沒考取相關證書,生活困窘,商靜願意為他們提供一份薪酬優渥的工作,補貼考證學習費用,最重要的是準許他們離開。這種近乎慈善般的舉動,為她現在行動培養了很大的助力。

“在美國如果支持人數多,是可以修訂一個新的精神醫療指標的。”如果一個醫生說你生病,那他有可能是誤判,但如果是十個呢?

溫明理:“那別人只會覺得他病的太深。”

商靜說留在她身邊的朋友已經是第二批了,……喬治就是其中的一個,他來自之前的心理療養機構,現在聽從商靜的命令。

溫明理有一種感覺,商靜像是對她說:“我等今天等了很久了。”

她安慰般摸著商靜的臉,商靜扶著她的手說:“該你了。你覺得我過分嗎?”

溫明理:“談不上過分,他們既然掙了這份錢,自然要有吐出去的覺悟。”商靜抓著她的手說:“我問的安德烈。”

溫明理奇怪道:“做生意有掙有賠不是常態嗎?你不也賠過錢?既然玩不過你,甘願認輸就行了。”商靜抱著她激動的發抖,她說:“……我真開心。”她好像加了一句,“我允許他掙錢,但我不允許他當一條……”不聽話的狗。

話還沒說完,就聽見溫明理近乎嚴厲的聲音,她說:“商靜,住嘴,我不喜歡你這麽說。”

溫明理發現商靜真的跟正常人不太一樣,也許是她異樣的成長經歷造就的,也許是遺傳,在她眼裏所有的工作人員都是一只羊、一條狗、一只雞,她從來看不見他們,所以拿這些人下手她總是很爽快,她從不會為自己引發的連鎖反應感到愧疚。

這跟老約翰家族裏的那個表哥非常相似——金錢面前無關道德。

商靜對她父母的重視更近似於,他比我強,我要忍,等我比他強了,我就做掉他。這是一種對強者的暫時屈服。

另外溫明理還得知,在陳楷之前她還有一個助理,那個助理陪了她三年,最後以商業犯罪被商靜親手送入監獄。這個助理可能來自她父母中的任意一方,他一定很可靠,至少齊總或商總認為,商靜會依靠他。

她能走到這一步……這種人,你站在她面前,所思所想無處遁形。溫明理就說:“商靜,你有的是感情還是占有欲?”

商靜皺著眉好像對她說這種話感到難受,溫明理捂著她的嘴,她說:“你知道走之前齊總對我說什麽嗎?”

溫明理:“她說你對我的感情是愛情錯覺,讓我千萬不要陷進去。你說你現在這樣,我信不信?”

商靜繃著臉緊緊握著她的手,她嘴唇一張一合但最後也沒有說出話,整個人的氣焰肉眼可見的被潑滅了。她把臉埋到溫明理脖頸處好像在等著她的審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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